翌日早朝,燕怛虽位列侯爵,但无实权在身,再加上久不经世,满朝议论之事他一概不知,全程束手在袖,神游天外,就差在脸上写上“好无聊”三个大字。
退朝后,幼帝被宫女抱走,众臣三三两两撤出金銮殿。瑞王笑着走向燕怛:“全程都是你的呵欠声,你是没见到,御史台那几个老顽固被你气得脸都绿了,临走前还指着你说什么,我琢磨着,怕明日就有斥你行为不端、殿前失仪的折子了。”
燕怛拱一拱手:“臣没记错的话,这折子送到的是瑞王殿下您案前。”
瑞王:“你就不怕我当真批了折子,定你的罪?”
燕怛一揖到底:“那臣先在这讨好您一下,还望王爷能宽容则个。”
“你呀——”瑞王失笑,又颇为感慨,“十年过去,世事变迁,你却没变。对了,你还不走,这是要等人?”
燕怛直言不讳:“太后娘娘约了臣早朝后见面。”
说话间,一位眼熟的皂衣太监从后门走了进来,看到瑞王时愣了一愣,原本准备说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。倒是燕怛主动招呼:“这位公公是来接我的么?”
太监看看他,又看看杵在一旁的瑞王,神情几变,犹疑未决。
瑞王不动声色:“既然你有事,那我就先走了。”
……
燕怛跟着太监七拐八拐,来到寿康宫,这里是历来太后的住所。太监在殿外拦住了他,先行进去禀报,过了一会儿才传唤他。
燕怛垂首入内,还没见到人,先闻到了一股檀香味。再走几步,入目的是绣着凤纹的衣摆,一直遮到脚面,露出黑底金纹的鞋尖。
燕怛没有抬眼,跪地行礼:“臣见过太后千岁。”
太后声音淡淡的:“平身,赐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