怀袖摇头轻叹:"我幼年时只于先生席下受教三载.先生便又被遣回了宁古塔.先生之学.岂是我辈可比."
怀袖留沈婉在府中用过了午膳.两人又闲叙了许多丝竹管乐之类.越聊越感投机.二人皆有相见恨晚之憾.
末时.沈婉低身纳福与怀袖道别.怀袖至此.已明了容若为何纳沈婉为妾.
伸手挽扶起沈婉.怀袖轻声道:"你今日來的用意.其实我早已了然.我与大人只修得露水姻缘.而今.你既可厮守于他身畔.当好生照护.你性情温良淑惠.细腻和婉.有你在他身边.我便放心了."
沈婉闻言.又复跪与怀袖面前.解释道:"公主师切莫如此说.其实大人心中眼下也仍只有您一人.我不过伺候他衣食起居.并不奢求名分.只是大人曾说他已辜负于你.便在不肯让我也重蹈覆辙."
怀袖再次将沈婉挽扶起來.温声安抚道:"不论怎样.你如今已做了他的身边人.容若平日易思虑过重.你要好言相解令他早日康健.亦是你之福事."
沈婉轻轻点头.辞别怀袖回去了.
这算是冰释前嫌么.怀袖望着被雪雁引出兵部尚书府的沈婉.如此轻问时.却询不清楚自己内心的真正思绪.
于沈婉.她并非全不嫉妒.怎会不生嫉呢.她如今日夜陪于容若身畔.思及这些.心如厉爪撕扯般地疼.
嫉么.有她在容若伺候在身边.自己多少也释然许多不是吗.
伫立于夕阳辉映下的廊中.怀袖的侧颜被余晖映出温暖的色泽.明日便要回宫了.此番出京.除了与二姐相伴的少许恬然光阴.其他的人或事.依旧令人神思缭乱.终不得片刻清宁.
次日清晨天不亮.翦月便伺候怀袖起床梳洗.换了入宫的妆容服饰.
朱赫塔娜与马尔汗也皆亲自行出府邸.将怀袖送上來时的锦轿.马尔汗又遣了数名府中的侍从护送.两侧由福全翦月等人随侍左右.缓缓向午门行去.
怀袖的轿子抬进清芷堂内.由正厅内洒扫灰尘出來的怜碧一眼瞧见.立刻叫嚷着奔了出來.
"姑娘回來啦.姑娘回來啦.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