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对自己的情况心知肚明。
白日里接连受惊,夜间又未曾休息好,精神疲乏,蛊虫躁动。
但好在明日便能出发前往下个城池,快的话三日便能到,届时便可与游扶鹤他们会合。
榻上女子睁开眼,她神情憔悴,却依旧是挡不住的好颜色,妩媚动人,犹如开得最艳的芍药。
女子连忙起身,迷蒙着一双泪眼,盈盈拜道:“小女谢过恩人相救。”
“举手之劳罢了,不必挂怀,快快请起。”
女子却不愿意起身,多情婉转的眉目望着她,哀求道:“如此大恩,小女难以报答,惟愿跟在恩人身边为奴为婢,当牛做马。”
谢惜棠明白,她在给自己谋一条生路。
张何所犯的案子一旦查清,张家免不了满门抄斩的命运,这女子作为张家的女儿,也要以罪奴之身入教坊司。
要么被打发进世家做个官奴,惨一些的成为官妓,再惨一些的发配到边关军营,成为军妓。
她生得这般美貌,往后的日子会如何暗无天日可想而知。
谢惜棠看着她手上的抓痕,抿了抿唇道:“我们之后要前往金州赈灾,你跟着我只怕要吃许多苦头,我也不见得能顾上你。”
“小女不怕,小女能吃苦,”她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,“求恩人莫要嫌弃,怜惜一二。”
“好了好了,你先别急着跪我,这也不是我一人能说了算的,”谢惜棠将她搀扶了起来,“换身衣服,我带你去见言大人,你叫什么名字?”
听到言大人三个字,女子猛地打了个哆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