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天，群组依旧热闹非凡，大家像还沉浸在昨天见面的余韵里。冉冉传了一张在回家路上买的烤玉米照片，标题写得骄傲又满足：「这是昨天回家路上吃的，超香！怀念了！」芒果立刻跟：「我现在才觉得，我们当初应该边走边吃，错过了街头小吃魂。」九爷回了一张他脚的特写，上面贴满了贴布，配文：「我脚现在还在痛欸，下次再约我要穿登山鞋，这群人行程太y核了。」芝心蛋糕则发了一张昨晚的合照，还打上字：「我们真的见过面了欸，怎麽感觉像梦一样！」大家七嘴八舌，话题从昨天的店家聊到走错路的趣事，一片热闹。宋诗看着这些讯息，嘴角弯起一点，心里却有种说不清的空虚。她拿起手机，思考了一下，像是突然兴起的心血来cHa0，又像是忍了很久终於鼓起勇气，故作轻松地打下一句讯息：【诗儿】：欸，我突然好奇一件事--你们觉得我眼睛好看吗？短短一句话，却让她的手指在送出那一刻颤了一下。【冉冉】：蛤？g嘛突然问这个？你昨天整T都超好看的啊！我都快以为你是什麽网美本尊欸。【芒果】：我觉得你眼睛满大的啊？笑起来会弯弯的，很像日系小清新欸！【芝心蛋糕】：而且你眼神很乾净欸，是那种看了会安心的脸。一连串温暖的话语像泡泡一样从聊天室蹦出来，一句b一句让人心窝微热。就在这时，他终於冒出来了。隔了几秒，他丢下简单的一句：「就……还行吧？就一般nV生的眼睛啦，没什麽特别。」气氛顿了一下。明明没有谁刻意停下来，但就像是某个人不小心把杯子碰倒，声音不大，却让大家都怔了一瞬。宋诗看着那行讯息，愣住。她知道这个人讲话一向直接，不修饰、不甜言蜜语。很多时候，她甚至觉得他的诚实有一种可Ai的真实感。但唯独这一次，她希望他能说点不一样的话。哪怕只是敷衍地说一句「我觉得你眼睛很好看啊」，她都愿意装傻相信。可是他没有。他说的是「还行」、「一般」、「没什麽特别」。那不是批评，却b批评还伤人。过了几秒，她强撑着情绪，打下一句：【诗儿】：g嘛啦，我只是突然想知道而已，不然我一直以为我眼睛满有特sE的说！她故作调皮地加了一个笑脸贴图，彷佛真的只是无聊地提问而已。【冉冉】：欸你不要理他啦，他讲话都这样，有事也是在嘴Pa0，不准玻璃心！【芝心蛋糕】：他一定是录你影片录太入迷，现在语言系统宕机！【芒果】：就算他觉得一般，我们都觉得超可Ai啊！我投你一票！聊天又热闹起来了。大家好像都习惯他的那种口气，甚至懂得怎麽帮他圆场。可宋诗却在这片欢笑里，感觉自己像是站在很远很远的地方，听着一群人说话，却一点都进不去。她退出了聊天室。没有任何声音地、也没有任何人察觉地。她静静地走到yAn台，拉开纱窗，晚风立刻扑了过来。她抱着手机，坐在凉椅上，盯着黑压压的天空，心里一片纷乱。那句话，她怎麽都忘不了--「我喜欢眼睛长得好看的nV生。」那是某次大家聊天，话题不小心歪到理想型时，他脱口而出的一句。当时她没怎麽在意，嘴上还回了一句「你真的很重外表欸」。但现在，那句话就像一道深深的刻痕，重重地留在她的心上。他说他喜欢好看的眼睛。而她的，只是「一般」。那晚她失眠了。她想起见面那天的每个细节，自己偷偷涂上的口红、选了很久的项链、走去S气球摊位时那份兴奋，还有他举起手机为她录影时，嘴角那一点藏不住的笑。她以为那是一种在意。但也许--那只是她的一厢情愿。第二天一早，她打开群组，聊天记录已经堆积好几百条，大家又开始了一如往常的玩笑、图片、语音。她看着看着，忽然打下一句，看似随意，却像是她压了一整夜的心事：【诗儿】：……我好像真的，没那麽特别欸。这句话就像一颗石子，轻轻投进湖里。涟漪会扩散吗？她不知道。但她没等答案。她关掉了聊天室，让自己回到现实中，默默地把手机反扣在桌上。心里一个声音在低语：我好喜欢他。但我……真的有点累了。也许，我应该放弃了。